河畔的呼声
文/马玉莲
看到年迈的母亲，让人总会想起她辛劳的一生。
母亲年近八十，年轻时因过度操劳过早地弯了腰，白了发。长期低头劳作，致使母亲的颈椎问题比较严重，她的头老是不由自住地摇晃，就像钟摆一样不知停歇……当母亲的生命之钟一圈又一圈地划过时光轨道时，她也在儿孙的长大成人中慢慢老去。
母亲虽不知书但绝对达理。她沿袭了中国母亲的优良传统，憨厚朴实，勤俭持家，相夫教子。
每每想起母亲，就会想起老家河畔那一声声呼唤。
我的老家在乡下，依山而居，中间有一条深深的河湾隔路断道。那时，我们村小学五六年级的学生是要上晚自习的。上五年级的三哥因天黑不敢独自一人穿河过道。每晚下自习后，他总会站在河对岸一声一声喊母亲，而母亲每晚也会把我家高房的后窗打开，仔细聆听儿子的呼叫。当听到黑夜中传来“妈——”，母亲便会急忙从土炕上翻起身，一把抓起放在枕头边的手电筒，急匆匆地跑出大门，直奔河畔，她生怕让站在对岸的儿子久等。
三哥整整喊了两年的晚自习，母亲也整整为他守护了几百个夜晚。三哥终于小学毕业了。
但河畔的呼声依旧。
弟弟又开始上晚自习了，他也像三哥那样站在河对岸，声音穿过夜的寂静传进母亲的耳朵里，母亲也一如既往地捏着手电筒奔走在儿子的呼声与夜的静谧之中。
弟弟也喊了母亲两年，那呼唤声也陪伴了母亲两年。
两个儿子都考上初中去县城里上学了。母亲关上了我们家高房的后窗，却关不了她对儿子思念的那颗心。一有时间她就会去河畔眺望，搜寻着过往的人影，盼望着儿子的归来。
几度春秋，几缕白发，几道深纹，都见证着那些年河畔的呼唤和母亲的思念。
如今那道小河不见了，修桥架道通高速，可母亲还是喜欢站在道边张望，欣慰地看着一群孙子和重孙提着小铲挖沙子、刨土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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